我看了一下時間,這篇真的是在兩年前寫的,因為當時很喜歡這部電影....
可現在的兔尼已經無法讓我感受到當時的熱情....
楔子:
妳要等我,我壹定會回來;
但是妳必須等待,等到天下黃雨,下大雪;
等到壹切等待成爲絕望,我就會回來。
晨曦朝露之間,戰壕旁被敵人的炮火和機槍掃射過的樹上,
她想起家鄉海邊的岩石上、教堂鍾樓裏的鋼琴鍵上,
那裏有我美麗的心上人啊....
「混蛋,妳在幹什麽!」軍司令冷峻地聲音滲過層層回憶的夢鹫。
那個小村莊來到戰場的倒黴鋼琴師,開槍時想起了故鄉的白鴿停頓了幾刻,
他們說,
在戰場上那個動作叫自殘。
她念她的名字,李順圭,舌頭輕輕一卷,唇齒輕微的摩擦。
她的眼睛含著笑意,黃美英,柔弱的女子,聲音堅定。
那年她9歲,她10歲。
穿著粉裙的女孩追著風筝跑,晃悠悠地左右擺動著裙角,
她路過街角的許願池,她瞥見拐彎的小醜雜耍,壹直跑到了海邊,
這條路前所未有的長,當她喘著氣失足跌倒,眼淚就掉下來。
「爲什麽妳哭了?」她問,在陽光下,好看的嘴角。
音樂聲就响起來,隨著午後的陽光回旋。
午後的陽光那麽心動,將兩人描繪出金燦燦的剪影,剪影的輪廓實在太美。
倔強如美英起身走路壹瘸壹拐,不理人,只是往前走。
「妳走路時疼嗎?」
李順圭問,一個正太模樣的小鬼,滿臉陽光的朝氣蓬勃。
就跟在她的身後,不離不棄。
她說,妳走路疼麽,我們交個朋友。妳爲什麽沒有朋友。我做妳的第一個朋友吧。
她說,我們去海中的赤色燈塔,妳從沒有去過吧。
于是盤旋著的冗長樓梯映襯住兩人的背影,李順圭背著黃美英,一步一步攀爬著,
就好像是她們的愛情紀念碑。
直到頂端,打開鏽迹斑斑的大門,那裏同往大海的最深處。
真的可以看到大海,她沒有騙她,真的帶她去了另一個世界。
「謝謝。」黃美英感到新鮮有趣,彎彎的笑眼全開。
李順圭說,我能感覺到妳的心跳,像在我的身體裏一樣。
黃美英說,我和妳之間有一根細線連著,永遠不能分開。
她們會在塔頂奔跑追逐,隔著玻璃接吻。
在海邊,李順圭也會躺在青色的石頭上,美英就會在她的身後刻下愛的誓言,
「我愛妳。」大聲的表白,背景是呼嘯歡騰的海。
她們躺在軟軟的床上溫暖的擁抱,第一次做愛的時候,黃美英撫摸著李順圭的胸口睡去,口中喃喃地念:
「謝謝妳,我美麗的愛人。」
那年她19歲,她20歲。
宛如初冬早晨的空氣,征兵的人到來時,四面的麥穗應聲倒伏,好像大風來臨。
當美英覺得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托付給她時,那人卻迫不得已要上前線了。
走前的傍晚是她在海邊吹響了號角,「等著我回來,娶妳。」
穿著破舊囚服的幾個年輕人架在了死刑台上。
第一位是個身材胖一點的焊工,用手去摸發紅的槍管,趁著無人的方向只管跑去,
他被叫做逃兵,事實上並不冤枉。
另一個總開玩笑說自己也是信天翁的人,曾經殺死了壹個不尊重屍體的軍官,
然後用步槍打穿自己的手,僅僅因爲想念家鄉翻滾的無際麥浪。
還有一個來自漢城邊界的小混混,是個名副其實的混蛋,
會在戰友頭盔裏撒尿卻同樣受不了炮灰的命運選擇去自殘。
最後的那位主人公,眸子明亮,臉龐孩子般,五個月後她滿二十三歲,
家鄉有個等著歸來的未婚妻在燈塔上張望,在戰場上受傷的右手,
疼痛跳動著的好像是戀人的心坎在手心,心裏要有著怎樣的火焰,才可以在戰機到來時,
記憶回溯到戰前,在無遮無掩的空地上兀自刻著愛人的名字。
第一聲槍響起的時候,她眼睜睜看同伴被炸成肉片,粉碎的肉落得一身一臉。
一槍一槍沒有猶豫,一刀一刀毫不遲疑。
槍炮,病痛,饑餓。
想逃跑,想活著 想見到親愛的情人。
那些絕望與渴望並存的生命。
年輕的孩子們在戰壕裏喝冷燙,那是沒有陽光的日子。
噩夢、蹒跚、恐懼、死亡。
李順圭閉上了眼睛,選擇另一種方式投降。
關于等待,人們總是聽過太多。
妳不來,我不老,李順圭。
所以,我才不願意坐在這裏,等失望、等傷害,爲什麽不站起來,走出門外,她沒有回來,那麽我去尋。
黃美英就是這樣的姑娘。
戰爭結束。
他們從戰場上回來,那些人,只要和戰場上有一絲關聯的人都告訴我:
美麗的黃美英,李順圭沒有生還的可能了。
于是我在海邊吹響了大號,我喜歡這樣做,因爲那個是唯一能讓心裏好過些的仿佛求救信號般的樂器。
吹著大號,放佛在自救,也許,也許單音的大號聲音,可以傳的很遠,也許可以到我愛人的心裏去。
當陣亡通知書傳到了我的手裏,我不相信。
她一定活著,要找到她。
在燈塔間,我說過,我們之間有一個細線連著,細線斷了,我會感覺到,並且細線的另壹個用處,就是自盡。
如果我的房門在晚飯前有人敲響的話,李順圭就會回來。
直到夜色都黑了下來,我的眼睛沒有離開過房門一刻,然後我笑了,然後我的鄰居走了進來。
「她已經死了,不要在等了。」傑西卡的眼裏禽著的淚水,手裏握著的陣亡通知單預示著相同的憂傷。
啪!
我狠狠地給了那人一個巴掌,清脆響亮。
無論是誰,當希望被碾碎,別這麽說,因爲我不曾失望。
新的一天,慢慢地拉開窗簾,讓正午的陽光投射近來,然後開始削起手中的壹個蘋果,
遞給不言不語的在那個昏暗壹角的傑西卡。
「她說過戰爭結束後回來結婚。」我對她說。
她會回來的,如果蘋果皮一直沒斷,那麽李順圭還活著。
開始四出打聽,整理零碎的信息,馬不停蹄地尋找可能知情的人,來回奔波。
同樣來自戰場,那個裝著木頭右手的酒吧老板告訴我,
我的愛人是個英勇的騎士,冒著槍林彈雨救下了襁褓的嬰兒;
那個曾經是軍司令的律師發現了文件,沒有死亡記錄的型姓名冊;
郵差騎著沒有鈴铛的單車搖搖晃晃送來了信函,但結尾總在預示著同樣的結果:
對不起,妳的未婚夫確實死在戰場了。
我不放棄,即使在站著寫著她名字的墓前。
我的叔叔說,妳總是在假設,我說,如果沒有假設,那我就拿一根繩子上吊了。
傑西卡替我找到了和順圭同一個部隊的軍官,當我在塔頂張望著無邊無際的海。
于是奔跑著趕往有希望在的地方,
「如果我比那人先到轉彎處,就說明李順圭還活着,一定是有人把她救了出來。」
在一個開著摩托的軍人跑到家裏,一遍一遍地告訴我他的眼見爲實,
看著埋葬屍首的廢墟戰壕,我毫不猶豫地打了他一耳光,「我恨妳,因爲妳破滅了我的希望。」
每一次拜訪後的失望, 華光溢彩後的黃昏,拖著疲憊的雙腿登上塔頂,死訊是那麽真實,
笑過累過,我跟自己打了無數個賭,
「如果一直數到7,海水漲了潮,就說明我的順圭死了。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。」
每一次我都贏了,所以妳還活著對不對?
無論旁人是勸慰還是反對,黃美英只是不說話,甚至連淚也不曾在人前流過,
抿著嘴一次又一次地奔向下一個可能有希望的地方。
跌跌撞撞,總是要接近真相。原來,幸好,還是有良心未泯的人,將李順圭帶走,送到了療養院。
九死一生的一名逃兵將九死一生的李順圭扛著離開黃昏的戰壕,只是她卻失忆了。
她受了傷,什麽都不記得了。
戰爭,創傷,她在戰壕的枯樹上刻下的戀戀不忘的名字,
這個一路找她來的愛人。
黃美英穿了小粉裙,像第一次見她那樣,去療養院看她的李順圭,
她很認真地化了淡妝,唯獨沒有用睫毛膏,因爲她知道自己肯定會哭的。
午後療養院的小道灑滿了陽光,療養院院長跟她說,她已知道今天有個姑娘來看她,
黃美英,她說這個名字很好聽。她在花園等妳。
她要見她的李順圭了。
在通往花園的小道上,花園裏鮮花的芬芳,喜悅的淚浸濕了黃美英明亮的大眼睛,
她就不爭氣的哭了出來,
她怎麽這麽沒用呢。想好要愉快的見面的。
李順圭坐著,前面是一架三角琴,一擡頭就看到了她。
她對她一笑,「爲什麽妳哭了?」
黄美英又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,同樣的一句話。
李順圭還是微笑著。
花園裏的空氣好溫柔,她眉目依舊,在陽光下她的頭發像鑲了壹層金色的邊。
她在她身邊坐下,雙手放在膝上,看著她。
黃美英看著她,就這樣看著她,看著她…
愛是永無止息。妳相信嗎?
留言列表